2008年4月2日 星期三

無題一



  「以聖父、聖子與聖……」一支箭矢劃過,鮮血自喉頭湧出,卡在喉頭的「靈」字和混亂與殺戮好似也一同散出,伴著血腥味飄盪在莊嚴肅穆的教堂裡,而神父便如斷線的木偶般頹然倒下。

  「別轉頭,快趴下」法蘭切斯卡.維斯康提立刻警告在身旁的弟弟,但已經太遲了……武裝部隊自教堂門口湧入,並朝著法蘭切斯卡.維斯康提和其弟奧皮奇諾.維斯康提殺來,「共和萬歲」、「打倒僭主」、「殺死教皇犬」的口號不絕於耳,一名輔祭手持匕首試圖跳過長椅刺向兩人。

  法蘭切斯卡使盡力氣將長椅一推,那名輔祭一個沒站穩便因之落地,匕首悲慘的插在自己身上。奧皮奇諾試圖從側門逃走,但受到突襲者所阻止,他抓起一邊的燭台,吃力擋住刺來的長槍,並擊倒了其中一個。法蘭切斯卡一轉頭,看到另一旁背對著他的堂弟背部突出兩支鮮紅的槍頭,而手則緊緊抓著前方長槍手的喉嚨,那名長槍兵也已經翻白了眼。法蘭切斯卡判斷正門已經無法突破,當機立斷快速的抓起桌上小燭台砸向窗子,並全身奮力撞破已有裂痕的玻璃,越窗逃出,細碎的玻璃碎片劃傷其臉、手和脖子。

  法蘭切斯卡掙扎的爬了起來,但一個沒站穩又跌了一次,一些玻璃碎片因此扎的更深,但他沒時間在意了。法蘭切斯卡連爬帶衝的奔向廣場,不時回頭一望,奧皮奇諾上半身已爬出窗外,但背部卻插著一柄長槍……

  兩名士兵踩著奧皮奇諾翻過窗戶追向法蘭切斯卡並且還有一名手持長戟擋在面前。真是個機靈的傢伙,早早在此埋伏著,法蘭切斯卡如此想著,但來者的能力看來是跟不上腦力,法蘭切斯卡頭一偏閃過刺擊,一個滑步腳一勾對手便倒在地上,法蘭切斯卡趁此快速的衝過廣場欲沿著雅各賓大道穿越市場回到維斯康提家大宅附近,市場內的熱鬧喧騰步調和廣場另一端陷入腥風血雨的教堂形成一種違合感。

  法蘭切斯卡和追兵的湧入使市場騷動了起來,一隻箭矢劃過其頭上射中眼前的一名外地商人。法蘭切斯卡立刻停下腳步拔出匕首和細劍,奮力一躍將左手的匕首直插入反應不及的弓箭手胸膛,並以細劍格開來自右方的長戟,一個轉身手肘揮向持戟者鼻梁發出“喀啦”的聲響。放倒了最近的追兵後,法蘭切斯卡立刻轉身後撤,並劃開一旁的麵粉袋將其弄倒激起漫天的麵粉煙霧。

  法蘭切斯卡隨即抽出懷中的洋皮紙捲軸,一端埋入一旁打鐵舖的火裡口中同時喃喃唸著不清楚的話語,並立刻將著火的捲軸丟向尚未散去的麵粉「牆」。「牆」就這麼燒起來,一名身上沾滿麵粉的追兵當場化為火柱並且麵粉「牆」就這麼炸開,連法蘭切斯卡也因此被彈開。其他的追兵暫時被火焰和爆炸給擋住,但仍有一些人奮力闖過,令法蘭切斯卡辛苦爬起後不由得再加快疲憊的步伐。

  追兵不一會兒便跟上,法蘭切斯卡再度提起細劍向右一揮架開長槍,這時他一個箭步靠近那名長槍被架開的追兵,細劍往左一回順順的劃過喉嚨。法蘭切斯卡並未因此停止動作,他將那垂死的追兵踢向其他人後,一步跳往道路旁,推倒堆起的橡木桶以阻止剩餘的追兵,第一個木桶立刻擊中身旁另一名追兵的面門使其應聲而倒。

  仍有幾名追兵越過了阻礙,法蘭切斯卡在逃跑時快速的砍倒路旁為了整修店面所搭起架子,幾個工人在慘叫聲下可悲的落地,還伴隨著最後幾位追兵的哀嚎及揚起的飛沙走石。

  在阻止了眼前所有的追兵後,法蘭切斯卡仍然不敢放慢腳步,拖著沈重的步伐繼續逃命,喘息聲越來越大,疲憊不斷的扣住四肢。好累啊!從來都沒有覺得這麼遠過,法蘭切斯卡如此想著。汗水、頭髮沾滿了面容遮住了視線,法蘭切斯卡邊跑邊辛苦的將其抹去。抹去之後落入眼前是不遠處的維斯康提家大宅,這使法蘭切斯卡臉上掛上了獲救的喜悅,以致於對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白衣男子來不及反應,猝不及防的迎面撞上他,並且還帶來了一股冰冷的刺痛捲入腹中……

  「啊……嘩……」法蘭切斯卡驚愕的慘叫,扭曲的臉龐不解的看著那名臉孔被兜帽遮掩的白衣男子。

  「你……你們皇黨竟……然已經……」法蘭切斯卡痛苦的擠出話來。

  「不,教廷顧的。」男子不帶一絲感情的說著。

  「喔……原……」瞪大眼睛吐不出最後一句話,法蘭切斯卡帶著怨懟、惱怒和恍然大悟的眼神盯著那明白衣男子,不情願的死去。

  「阿門。」白衣男子闔上法蘭切斯卡的雙眼,平靜的將其放下。


  這只是個開始,一個新時代的開端,戰亂的舞台將因這場刺殺揭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