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天花板、沒看過的床和光溜溜的自己，男人第一個反應便是看向床邊的女人。
沒有女人。
男人暗自鬆了口氣，拿起床頭的煙點火，深深吸了一口後，開始回想昨夜第二攤後發生了什麼事，但宿醉的頭痛將記憶撕成片碎，彷彿隨著窗外的雨滴一同流逝，怎麼拼湊就是理不出個頭緒。
從佔據了窄小房間三分之二面積的床舖、只有色情片可看的小電視來判斷，這裡應該是某處的賓館；錢包還好端端地在床角的衣物裡，裡面只少了幾張小朋友，大概是付了昨天的酒錢吧，至少可以確定不是被仙人跳，那麼是誰帶自己到賓館的？男人邊點起第二根煙，一邊聽著窗外的雨聲這麼想著，忽地，男人發現了一件事。
雨聲不是來自窗外。
浴室正傳來蓮蓬頭嘩啦嘩啦的水聲，男人連忙把高潮中的電視關掉，他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醒了，特別是在不知道對方是誰的情況下。
會是誰呢？小芬？祺祺？還是小雅？如果是昨天剛認識的女孩還無所謂，但是該死的記憶這時才想起來自己第二攤後曾接了通電話……那麼，是誰打的？男人在褲子裡翻找自己的手機，同時浴室的水聲也停了。
「阿豪？」
聲音隔著門聽來有些模糊，會這麼叫他的人不多，但還不夠少。
男人一邊思考著是否要回話、或是裝作自己還在睡，一邊暗罵自己為何不學阿明那個死黨，把所有女人都叫做寶貝！
該死的手機到底在那裡！只要有了那個、只要有那個就知道浴室裡的是誰了！
「阿豪，怎麼了嗎？」
他幾乎要回想起那女人的聲音了，是梅梅？還是小惠？他沒辦法確定的原因是因為那聲音似乎帶著哭音，對啊，自己為什麼一定要找到手機呢，只要打開浴室的門，不就什麼問題都沒了。
男人暗罵自己的愚蠢，邊丟下自己的褲子一邊轉動浴室的門把，想著待會或許可洗個鴛鴦浴……
然後他看到了小惠，還有他的手機。
「你在找手機嗎？」記錄了他所有女人號碼的手機。
摔得粉碎的手機、淚流滿面的小惠，還有，紅色的浴室地板。
那就是男人最後看到的景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