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Karls
乘著風,我們很快的找到了狼族聖域的入口,在娜娜莉開啟了通道的門之後,我們在供放著戒指的祭壇前停了下來。
「如果說…」我輕聲的對娜娜莉說。「在碼頭邊所看到的那個戒指是假的,那麼這裏的戒指是神器的可能就成立了,那我們現在是…」
「不好了~不好了~!」突然台階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我的話,只見狼族的村長慌亂的跑下來。
「歐詛他…歐詛他…」村長迎面的撞向大個子,歐詛…應該是小個子的名字吧。「他被我殺啦!」突然間村長手持的劍,劍身爆出了火光。大個子一聲哀嚎之後就應聲倒地,而"村長"的容貌也漸漸的扭曲變換。
「米達…希爾!」執政官?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可以理解他八成是來搶奪神器的,但是為什麼它會知道在這裡呢?「保護神器,快!」
娜娜莉和我衝向了神器壇。「戒指交由你保管。」娜娜莉說。「我們要分散風險。」
我拿起了戒指,正當想轉身時,地表突然間劇烈的震動了起來。週遭的景物慢慢的開始扭曲、變形,在最後一次的震盪後,腳下的地表突然碎裂崩落,緊接著便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緩緩的甦醒了過來。大個子仍然靜靜的躺在中央,米達希爾則一臉疑惑的左顧右盼著。我搖醒身旁的娜娜莉,警戒著環顧四方這一片花海──一片在地下通道裡,似曾相識的花海。
「這裡…是天堂嗎?」娜娜莉喃喃自語的說著。
「不…這裡比較像是當初我們經過時的那個房間…」正當我抬頭往上看時,出乎意料之外的,我看到了一片藍天,理論上不該出現的藍天。「好吧,有那麼一點不一樣。」
「歡迎各位來到無底深淵第四百九十九層的空間,各位。」突然,一個聲音從天上發出,是史卡雷特的聲音。「各位訪客──不管你們是不是隱形的,都請大方的出來吧,這樣是瞞不過我的。」我環顧著四周,米達希爾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消失了。
「話都是你在講,你為這樣我就會相信你嗎?」是那精靈的聲音。「如果你真有本事的話,就叫另外那一個出來啊!要不然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胡謅的。」話音一落,一道紅光落在不遠處的地表上。「米達希爾,你就現形吧。要不然下一發我就打在你的身上。」
只見米達希爾不情願的現了形,那精靈隨後也出現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我問。
「做什麼?那得先問問你們知道什麼。」
「什麼意思?」
「傳說中,卡里奧斯打敗了惡魔迪斯拉克,並將他的身體分別封印在四樣神器之中。但是,傳說,哼。你們知道的,都只是傳說。」史卡雷特兩手一攤,蔑笑了幾聲。「又有多少人知道,所謂的卡里奧斯根本就不存在,又或者說,所謂的卡里奧斯,就是迪斯拉克本身呢?」
「你是說,卡里奧斯就是迪斯拉克?」那經靈詫異的問。我瞥一眼娜娜莉,只見她的表情比詫異還要更加的詫異。
「是的,沒錯。」
「那卡里奧斯的那個傳說。」
「當然只是迪斯拉克用的障眼法。」
「夠了。」我冷冷的說。「你說這些,我們要拿什麼相信你?你又憑什麼讓我們相信你說的一切?」
「唉呀,這問題問的很好。」他突然像我們標準的行了個禮。「在這邊跟各位正式的自我介紹一下。我的身分是巴托魔族第八層領主的使者。」
好吧,真的夠了。我只感到一片混亂,理智線趨進崩潰。「那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們要進行儀式,把迪斯拉克招喚回來,並且讓他聽令於我們巴托魔族。而現在,進行儀式所要求的四樣神器,以及一位迪斯拉克的後裔作為的祭品都已經到齊了。」史卡雷特說這話時,目光移向了娜娜莉。「所以,各位是否要把神器交給我呢?」
「等等!你的意思是…」
「你以為,這些虎族啊,狼族、熊族之流的,都是怎麼出現的啊?都是迪斯拉克當年為了進行征服時所創造的種族啊!」此時,『咚!』的一聲,娜娜莉頹然的倒坐在地上。
「第四樣神器…」我轉頭看向米達希爾,而他正很緊張的望向史卡雷特。
「米達希爾啊米達希爾,你應該想不到你機關算盡,憑靠著權杖的追蹤能力追尋到這裡,還是逃不出我的計畫之中啊。哈哈哈…」
「如果我們硬是不肯交出來呢?」那精靈挑釁式的問了一問。
「嘖嘖…其實也沒差多少呀,只是你們死的會比較痛苦罷了。咭咭咭…」這句話一說完,只見遠方慢步走來了兩個骷髏,只是感覺起來和地表的不死骷髏有相當的差別。更令人驚訝的是,大個子這時候竟然悠悠的醒來了!
「欸,這裡是哪裡啊?咦,執政官你怎麼會在這裡?」
「私人的事情等會再說,總之現在我們得先把眼前的危機給處理掉。」米達希爾用劍尖指指前方的骷髏。
「我的媽啊,這是什麼東西啊?剛剛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沒時間管了啦!你打就對了!」那精靈喊著,旋即飛躍著對著其中一隻骷髏衝刺而去。大個子搔了搔頭,也硬著頭皮加入了戰局,隨後米達希爾也跟上了。
過去的敵人現在成了戰友,信奉的神祇變成了惡魔。我覺得我的思緒越來越混亂,轉頭看著娜娜莉,她仍然是失了神一般的頹坐在地上。那精靈和其他人忙於戰鬥時不時的想喊個幾句振奮她的精神,但她還是紋風不動的停滯著。
自己信奉的造物主成了惡魔,而自己成了惡魔的後裔,我想娜娜莉現在會這樣也算是合情合理的吧?可是…自然呢?為什麼自然會回應他的號令,為什麼身為德魯伊的我會對封印他的物品,和他的力量有所感應?自然本不該是邪惡的,不該為任何惡者所服務的不是嗎?
幾聲轟響,一具骷髏四散的倒在地上,復元不久的大個子和米達希爾氣喘吁吁的應付剩下的敵人,而那精靈身上的傷早已不忍卒睹了。娜娜莉痛苦的抱著頭,似乎思緒困在漩渦之中打轉。
「起來吧,孩子,起身吧。難道你就要在這裡放棄了嗎?」我試著拉起她的手,但她的回應就有如我的語句一般軟弱。如果這樣的言語都無法說服我自己,那要怎麼說服一個過往建立的價值完全被毀滅的人?
前方的戰鬥仍然持續的進行著,鮮血滴落在滿是花卉的原野上顯得特別的刺眼。這個地方美好的就有如娜娜莉所說的像個天堂,哪像個惡魔所創造的領地呢?我慢慢的呼喚對元素的聯結,而元素們也漸漸的給了我回應。一切就有如往常一般,就好像這個地方和地表的自然完全一致一樣。而這,到底是為什麼?
第二具骷髏也倒下了,史卡雷特在空中訝異的鼓著掌,下一刻從另外一個方向,另外一種渾身長刺的惡魔迅速的向著我們衝來。當他一轉身面向大個子那群人時,大個子身體痛苦的震了一震,而已經很虛弱的那精靈則應聲的倒下了。大個子振奮起精神向前衝去,展開了第二輪的戰鬥。
身旁的娜娜莉仍然陷入混亂當中,而我也是,雖然不若她這麼地嚴重,但也足夠讓我困惑的了。「雷霆啊,應允我的召喚吧,將我前方的敵人予以痛擊!」我試探性的招喚了雷電的力量,而應聲而起的也正如往常一般的,兩道雷電向著惡魔而去,一道在牠的身上劃下了傷痕,另一道貫穿了一旁的灌木。
為什麼呢?我還是疑惑著。為什麼自然願意回應我們,教導我們德魯伊知識,但這能力卻同時的也為惡魔所用?難道自然給予力量從不分善惡嗎?
等等………自然又何時區分了善與惡呢?
我看向娜娜莉,儘管體內流著惡魔的血液,但是她仍是這麼地善良不是嗎?自然之力也不曾在她的身上出現過呀。只因他並不是那願意為自然服務,或者被應允使用自然之力的人呀…。如果自然不容許惡,那它又為何要讓惡存在?在教誨當中有個道理,『每種自然的生命都是得到自然的應允而生的,故我們不應剝奪它生存於這個世界的地位。』善與惡都是應自然的應允所生的,只要它們的行為不破壞自然的律法,依照自然給予它們的地位運行流轉,那自然當然可以回應他們的祈求呀!
『轟!』的一聲,針刺的惡魔也倒下了。「想不到到了這個節骨眼,還是得要我親自動手才行呀…。」史卡雷特說完,手起一道紅光,米達希爾閃避不及,頓時就被打倒在地上了。而下一刻,大個子也遭到了同樣的命運…。
「娜娜莉,妳知道嗎?」剩下我們了,我想。這次可能就是我最後的機會。「即使妳是惡魔的後裔,但是不管是天使、是惡魔,是善、是惡,若是自然願意讓它生存於這個世上,那它就必然有它存在的意義,甚至於,它存在的義務。惡者的後裔並非就喪失了它存在的價值,只是在於它必須遵循的道路與別人各不相同而已。」我伸出我的手。「現在,就是我們為生存奮戰的時後!」
娜娜莉緩緩的伸出了手,流下了兩行淚水。「我知道了。」她哽咽的說著。
「把神器暫時交給我吧,我們得先聯合這兩個神器的力量一拼。」我說。娜娜莉點了點頭,將頭冠交給了我,旋即俐落的拔弓向史卡雷特射去。
我謹慎的配戴上兩枚神器,一種比往常還要來的更加強烈的力量立刻在我的身體裡湧昇。『這樣真的有效嗎?』我還是感到不安,但再也沒有退路了。「火焰之靈,應允我的請託,焚滅我的敵人吧!」一道焰柱在空中燃起,迅速的包圍史卡雷特全身,隨後又憑空的消逝。只是…似乎沒有發生那麼大的效用?
「太天真了,太天真了!」史卡雷特突然大笑起來。「竟然在我的面前耍起火燄,讓我告訴你們什麼叫做真正的地獄之火吧!」一道光束朝我射下,烈焰焚燒的感覺瞬間在身體裡爆發出來,痛的我登時跪倒在地上。
『不可能…』我顫抖著想著,恐懼從心裡不斷的湧昇出來。『元素之火的庇護不可能一點傷害都抵擋不了…』再一道光,更加強烈的痛楚,我只感到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感覺,過了好久好久…,有一個一直不間斷的聲音傳進耳畔,我掙扎著起身,發覺自己正倒臥在一個房間的角落,其他的人則分散其他三方。娜娜莉整齊的穿戴四件神器,平躺在祭檯上,史卡雷特在一旁唸著長串的咒語。隨著咒語的低吟,娜娜莉的身體漸漸的被荊棘所包圍、環繞,直至全身。到最後,只剩下娜娜莉稍帶稚氣的臉還完整的保留下來。
「甦醒吧,娜娜莉!甦醒吧,迪斯拉克!汝將成為荊棘的女王,荊棘的統治者,聽從於我們的號令吧!」史卡雷特結束祝禱,只見娜娜莉緩緩的張開雙眼,但眼神早已失去了光采,取而代之的是血紅的瞳孔,空洞的望向前方。
「太好了!荊棘的女王,你終於甦醒了!那麼,為了慶祝您的甦醒,那就用這些您過去的同伴,朋友們進行豪華的血祭慶祝吧!」史卡雷特興奮的說著。而娜娜莉則緩緩的起了身,環視四周的我們,最後,在我這個地方停留了下來。
『糟,怎麼會這樣?』我試著向後退,但卻發現有股無形的力量阻礙著我。角落的其他人似乎也因為這個力量而受困其中。恐懼感再度從我心中湧現,我感到冷汗滴落到我身後的地板。
娜娜莉在我的前方停了下來,停止了動作。一股強大壓迫感向我襲來,我試著祈求元速的力量反擊,但是沒有回應。『到此為止了嗎…。』我絕望的嘆了口氣。凝視她血紅空洞的瞳孔,等待最後的宣判。
緩緩的,一切都那樣的緩慢。她緩緩的轉回身去,我感到我的心快跳了出來。她舉起了手,回頭一望,那眼神──令我驚訝的──恢復了神采。
『唰啦!』娜娜莉──雖然我不知道是否該繼續這樣叫她──將手一揮,數支棘刺便往史卡雷特的方向飛去,硬生生的釘在他的身上,血從他身上噴濺出來,伴隨著一張難以至信的臉。
「你們,現在快把史卡雷特處理掉。我去處理外頭的惡魔們。」娜娜莉說完便消失在房間裡。四周的力場牆似乎也消失了,原本倚在上面的我差一點便站不住身子。
「可惡…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史卡雷特從懷裡掏出捲軸,『咻!』的一聲就憑空消失,但是立刻又跌了回來。「沒有用!怎麼可能?」
「你總算也有害怕的時候了。」我說道。『終於可以解決這一切事件的元兇了…。』抑制住心裡的興奮,我看向前方受到重創的史卡雷特和米達希爾。「那就用雷霆來終結你們的罪孽吧!」手起雷落,大個子和那經靈也一擁而上,史卡雷特終於化作一道火燄,消失去了。另一道閃電則穿越了史卡雷特擊中了米達希爾,他很意外的看著我,隨後鎮定的看著其他人。
「所以,你們現在打算在這裡把我也了結了是嗎?」
「不完全是。」我回答道。「於私,我們沒什麼恩怨。於公,我的任務到此也告一段落。雖然你的行為還是不可原諒,但我決定延後對你的判決。」我看了看大個子和精靈。「但至於他們…我就無權要求了。」
「嘖…我看就先算了吧。在怎麼樣先離開這鬼地方在說吧!」大個子說。而精靈默默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而米達希爾則意謂不名的笑了一笑。
「那我們先出去看娜娜莉的狀況吧。」
「我們…還可以稱呼她娜娜莉嗎?」精靈疑惑的問到,看向我們。
「我不知道。」米達希爾說。「或許他現在已經是迪斯拉克了也說不一定。」
「無論如何先出去吧…外面的打鬥聲也停了,出去看看到底是如何吧!」說罷,我們便一齊離開了這房間。
離開了房間,一眼望見的仍是那一片花海。只是難以計數的惡魔倒臥在血泊之中,血紅濺滿了大地。娜娜莉靜靜的站在中央,身上同樣的也是一片血紅。
「娜娜莉…?」那精靈輕輕的叫喚著,而娜娜莉也轉過頭來。「妳…還是娜娜莉嗎?我們還能這樣叫妳嗎?」
「我還是…但也不再是了…。」娜娜莉淡淡的說著,語調中彌漫著沉重的失落。
「那…現在你要怎麼辦?跟我們走吧?」
「不…我必須留下。我不能讓迪斯拉克再度復甦於世間,在找到重新封印它的方法之前…。」娜娜莉的語調開始哽咽。「你們走吧,以後有緣的話,我們會再見面的。」
娜娜莉忍著淚水,轉過頭去。突然腳下一陣空,我們四人便急速的向下墜落。
「再會了,各位,我的夥伴們。雖然我們相聚的時間很短,但我會將它永銘心間…」娜娜莉哀愁的聲音越來越遠。『再會了,朋友。』但我也只能在心中說著。
等到醒來的時候,早已不知道是什麼時間,身在何地了。只見四周都是無窮無盡的沙漠,根本無法辨認方向。
「唔…我們回到地表了嗎?」大個子問。
「看起來…好像是這個樣子沒錯。」我淡淡的說道。
「只是…這裡是哪裡啊?」那精靈再度疑惑的說。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附近最近的沙漠,也是離艾比西亞西方極遠的地方了。」突然身後一個聲音,我轉過身去,發現米達希爾也出現在這裡。
「為什麼你還在啊?」
「妳以為我希望嗎?」米達希爾沒好氣的回道。
「先別吵,快看!」那精靈制止了我們的對話,只向前方緩緩行徑的一隊駱駝行旅。
「太棒了!有人了!嘿!快看這裡啊~!」大個子和那精靈很開心的向遠方招手,而遠方的行旅聽見了聲音也向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請問你們怎麼會在這邊出現…咦?」帶頭的男子話說到一半,突然一臉狐疑的端詳著我們。而我突然間覺得這人和旁邊的女人都十分的眼熟,好像…就在哪裡見過似的。
「你們是…碼頭上的那些人!」那男子恍然大悟的說道。
「怎麼是你們,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的天啊,就叫冤家路窄嗎?
「這裡是我們境內領地啊,我們在這裡巡邏也是很正常的事。」那男的不懷好意的笑了笑。「來人啊,把這些人綁了帶回去!」
「嘿,你們在做什麼啊?」我抗議的反駁道。
「逮捕犯人啊,你們上次在碼頭差點沒把我整死,你們以為會放過你們嗎?」
這下可糟了。我轉頭看了看米達希爾,而米達希爾也向前走去。那男的看到米達希爾很是驚訝。「這…不是艾比西亞的執政官大人嗎?怎麼您也在這裡?」
「既然看到我在這,那你還決意要逮捕這些人嗎?」米達希爾鎮定的說道。只是這時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這人不是撤職了嗎?
只見那男子身後某個人在他耳畔竊竊私語,從他的表情可以猜的出來米達希爾被撤職的消息已經傳到這邊了。果不其然,男子對米達希爾笑了一笑,語帶諷刺的說。「艾比西亞的"前"行政官,米達希爾先生,你覺得你現在還有那樣的立場講這句話嗎?」隨後,他變招呼後頭的人馬。「來人啊,把這些犯人給我帶回去!」
「欸欸欸…這到底有沒有搞錯啊?」在大個子不滿的抗議聲中,我們也只能不情願的跟著這些人走了…。
在告別之後…究竟,會再有什麼新的旅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