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遊俠
<角色背景篇>
我是阿爾密爾.嘉蘭諾德,流浪的精靈。
嗯,我想,你大概想問我為什麼一個好好的精靈會跑出來流浪。這問題不意外,精靈一般不會無故離開自己的家園。然而,我是一個棄子。
我不是法定配偶的後代,我想你懂這話的意思。在保守的精靈社會中,我的身分非常尷尬。但至少我還算是給勉強接受了,在冷漠的眼光中慢慢的成長,直到我四十歲那年。以精靈的年齡來說,四十歲也只是個青少年,大概等於人類的十二歲。
那年我展現出了某些不尋常的能力,造成了一些麻煩後就被趕走了。
你真想知道?
這樣說吧,有個跟我同年齡的精靈和我打架,那時我在盛怒下掐住了他的喉嚨,憤怒中我出現了某種幻覺,好像我的手能夠貫穿他的脖子。然後事情就發生了。
我的手臂衝出了一陣能量,那能量來自我內心深處的律動。我沒有真的切穿他的喉嚨,但是噴出的能量將那個精靈的耳朵切了一塊下來。
那精靈捂著噴血的耳朵哭嚎著跪了下來,我則恐懼的抓住我的右手,那能量依然在不規律的擺動,直到警備隊來逮捕我,它依然留在那裡。
現在我想不起來我對那精靈動手的原因了,小孩子打架通常沒什麼大不了的理由。他的傷也還在我族能醫療的範圍之內,這是不幸中的大幸。
但是我卻被趕了出去,我完全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能量,更不用提這能量的來源完全不明了。我開始在各地流浪,在四處遊蕩,沒有固定的居所。
我原本總以為這世界上沒有比我更悲慘的人,但是我在四處遊蕩的過程中,見到了一個又一個的不公景象,有的人被趕離家園,有的人被賣為奴,還有黑暗的政治與不公的法律。我慢慢的了解到我的遭遇不是最悲慘的,這世界上有無數的人也在悲慘的生命中掙扎著生存。奇妙的是,當我越了解這一切,我的心情就越平靜,同時也慢慢的能控制起自己身體上的能量,能控制噴出手腕的暗綠色能量刀的伸縮,甚至連型態都能與以改變。我了解到這東西是我心靈力量的具現化,只要我能維持心靈的平衡,我就能將這股能量化為我的武器,撕扯敵手的肉體和心靈。
我也知道這股能量的相對應的責任,我是因為見到了人間的不公而能控制這股能量的,我必須為那些悲慘的人們盡一分力。我不知道為何我被選上擁有這股力量,也不知道這世界上有多少人擁有相同的力量。但是我知道,假如有人想對無辜之人伸出魔掌,我的刀刃就會將他擊潰。
─────
我在黑暗的地洞等待時機,好不容易才從警衛的壓解下逃了出來,絕對不能給輕易抓回去。這城市太危險了,不能再隨便回去,來時的下水道也不保險了,那個執政官也去過那裡了。
那些和我一起決定為虎族人盡一分心力的朋友,現在情況不知道怎麼了?假如他們逃出來,我該如何和他們會合?現在不是去找他們的時機,只能靜靜的等待。我在黑暗中這麼想著。時間緩緩流逝。
「啪搭,啪搭。」一段聲響流入我的尖耳,方向是入口的地方,正朝我接近。聽起來想是動物的聲音,我看著入口,思索著這代表著什麼。
「啪搭,啪搭,啪搭。」聲音越來越接近,聽起來不再是小動物的聲響,而是一群人,至少四人的腳步聲。我在心中凝聚起這些年來所見到的、自己所承受的關於苦難和傷痛的畫面,在我的心靈投影成像。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將這股傷痛灌注在理應承受這結果的人,讓他知道人被傷害時能夠多麼「痛撤心斐」。
大概在他們到達一百五十呎的距離時,我看見了火炬的光芒,還有在火光下模糊不清的人影。領頭的人看到了我,抓起了雙手戰斧便大吼了一聲沖了過來。我沒有退開,平靜的站著等他。我不需要準備自己的武器。
戰斧往我頭頂劈下,我的靈能劍瞬間激射而出,刺向他喉管。
但我們同時愣住了,動作靜止在分豪之差就砍破我頭顱的精金戰斧和刺穿他喉管的墨綠刀刃。我認出了人類戰士的老臉,他也認出了我的尖耳。
「是你?」我欣慰的說。「看來你們都沒事。」
「原來是你,」人類戰士看著我說。「等等,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在街上趁機躲開了押解我們的士兵,躲進了暗巷,後來就溜到了這裡。」我據實以告。
「我怎麼不知道你是『那傢伙』假扮的?」老戰士懷疑的問。
我有一絲不滿的回答他的疑問,「聽著,如果我是『那傢伙』,我應該會從你們的後面追來,而不是站在這裡等待你們。」
「這樣啊,」他接受了這個答案,「各位!沒問題了!是自己人!」
後面依序走來的分別是虎族獸人少女娜娜莉,穿著黑甲,寡言的人類。以及…一個穿著長袍的豐滿女性?
「你是哪位?」我狐疑的問起。
「我是我們組織派來幫助虎族人到達狼族人居住地的,我是艾蘭妲.月怒。」嗯…這姓氏是…精靈?
那個常常消失的人類、帶著少年的男孩都沒逃出來?我默然無語。老戰士看了我和那新來的女精靈,開口說:「好吧!現在既然人都到期了,我們從現在開始就要保持互相信任…」
「欸,等等,這位是…」那女精靈問到。
「欸,他是我們之前走散的隊友,放心吧!」老戰士打圓場說。
「對了,我打聽到一些情報」我說,「聽說艾比西亞來了某位高層人士…」
「是誰?你有探聽到嗎?」女精靈問。
「城裡的普通人對政治似乎都沒有太大的興致,那位大官似乎也不是公開來訪。所以說實話,我並不清楚是誰來了。另外,」我補充道,「聽說港口那裡發生的一些騷動。」
我看見眾人露出的詭異笑容,對於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有了大概的了解了。幹得不錯嘛,各位。
我們就當前的情勢討論了一下,大體上同意此地不宜久留,執政官以及他的黨羽隨時可能會出現,在這麼險惡的情勢下,實在是沒有道理繼續停留在這裡悠哉的對話。我們費了一小段時間說服娜娜莉不要堅持在此時復仇,繼續趕路,護送她前往狼族人的居地。現在作為我們護衛對象的娜娜莉肩負將神器送往狼族人居住地的責任,在某種意義上已經可以說暫時我們的領隊,此時大局為重,個人的憤怒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
我必須說,我們前進的地道實在無聊到難以言說。唯一的景象就是:直的,死板版直的,看不到盡頭的隧道。好不容易看到一扇門以為到了一個房間,開了門才發現原來這只是通道中間的分隔門,這樣的事情重複了四五次。我們就這樣走了整整四個小時,還是一樣的景象:隧道,直隧道,以及更長的直隧道。手頭上的地圖完全沒發揮預期的效果,這地圖沒有比例尺,沒有畫出分隔門的數量,只是幾條簡單的直線,粗操得可以,完全幫不上忙。老戰士開始忍不住說起了他當年打仗的事情,頭髮可以拿來做弩砲的弦云云。雖然一直聽很煩,但也許沒有聽到他的碎碎念,我們早就累到無法行走了。
終於,在四個多小時的路程,前方看到一個轉角,對於疲憊的旅人來說,這無疑是休息時間的訊息。我們決定在此紮營。老戰士和黑甲男子脫下了鎧甲,一股熱氣從鍇甲內部衝了出來。我實在佩服那個穿著黑甲的男人,還記得帶著全套露營裝備。
我在休息的時候,決定問起月怒的年齡,因為我四十歲就離開了精靈的居所,實在是缺乏對精靈年齡的判斷力。而且我很想知道這位女精靈是在什麼時候誕生的,她是不是可能知道我的故事呢?這想法讓我好奇。
「請問一下,月怒女士,你現在幾歲?」我盡量的以平靜的方式詢問月怒的年齡,月怒告訴我她是一百七十幾歲,整整比我大了二十,非常有可能知道「那件事情」,但我沒有決定繼續問下去,以後再說。
「看來,得叫妳一聲大姊囉!」我對月怒說道,表達我的善意。不過月怒顯然完全不領情。好吧,我理解對女人和女精靈而言,年齡都一樣是不可輕易談起的秘密,我很顯然得罪了月怒。不過比起知道她的年齡和她是否可能知道那件事,得罪女士似乎不是那麼嚴重的問題了。
吃飽後,我們決定輪班休息,第一班是我,第二班是老戰士,第三班則是那黑甲男子。此夜休息平靜無波的過去了,當我們清醒後,便立刻繼續趕路。
又過了另一個轉角,以及幾乎一個上午的的路程,道路不再是死板的筆直,逐漸寬闊起來,大家的心情似乎的逐漸好轉,出口似乎在可預見的不遠處了。
然後我們又看到了一扇門。
這扇門和前面的門都不一樣,前面的門都只是單純的,沒有任何裝飾的木製分隔門,而這扇門卻要精緻華麗許多。兩頭石像鬼般的雕塑浮雕在石門上,一左一右的護衛著入口,兩個銅門環則在兩個石像鬼的中間。我嘗試去推開這扇門,卻有另一股推力和我衝突,我改用拉的,那股力量便瞬間轉換成了拉力和我對抗。
看來是超自然的力量,我心中思索。這並非我的專擅領域,不過我以前旅行的時候聽過一些類似的事情和傳說,只要符合相對應的條件,應該能夠開啟這扇門。嗯,這條路是通往狼族人領地的通道對吧?
「娜娜莉,可能需要由你來開這扇門。」我轉頭對娜娜莉說,她點了點頭,走到門前,正要推開。
「等等!門上好像有寫字!」黑甲人類說道。那是一堆歪斜而且龍飛鳳舞的字,似乎是用未知的語言書寫的。我、虎族少女、老戰士和黑甲男子顯然都看不懂這字的意思,但是月怒懂。
「擅.入.此.門.者.死。」她一個一個字的緩緩說出,「看來這裡的建造者不希望有人打擾。」
虎族少女停下了推門的動作,看著大家。
「不管推開這擅門有沒有危險,我們也沒辦法往回走,所以還是打開它吧。」我對娜娜莉說。我的心中同時在思考著月怒怎麼會了解這種奇怪的語言。
「我想,假如這扇門是由卡里奧斯建造的,那這裡應該不會排斥我們才對。」她推了那扇大門。「得罪了。」
門還沒開啟,後面就傳來了眾多的腳步聲和碰撞聲,我門回頭一看,一隻十五呎高的巨大蜘蛛突然出現在我們背後三十呎處。巨蜘蛛有著紫色的外殼,和詭異的外觀,兩隻巨鉗和紅色的眼睛顯示牠不是野生動物。
暗綠色心劍從我的手臂上噴出。我凝神片刻,回憶我人生的百年孤寂,然後將那苦澀隨著心劍擲向那蜘蛛。刀刃無害的在蜘蛛的外殼上裂解,無法對蜘蛛造成外傷,但是蜘蛛晃了一下,心神震盪,然而只有一瞬間而已。
「物理傷害對牠無效!但其他方法可以!」我向隊友說道。
黑甲男子口念聖號,頓時讓我們全體感覺精神充滿。「小心點!這不是我們世界的生物。」
月怒迅速反應,她右手開掌指向蜘蛛。「火焰之靈,回應我!」火焰並非從她掌中射出,而是直接從地面抓向蜘蛛,但蜘蛛迅速跳開,只有略為受傷。(DM背後靈:搞什麼!住在地獄的生物居然沒有抗火!太讓人失望了!)
突然蜘蛛對我們吐出了大量白色的蛛網,將我們困住。我看見娜娜莉無視蛛網纏身,對蜘蛛迅速射出兩箭,箭矢在蜘蛛的外殼上彈開,可是魔法火焰依然對蜘蛛造成了些微的損傷。老戰士老當益壯的扯碎了身上的蛛網,衝向蜘蛛,但是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但是蜘蛛的反擊卻打穿了他的鍇甲。
我再次凝出心劍,將心靈的重量投擲在那生物的靈魂上,有點效果,但是依然有限。蜘蛛對戰士繼續攻擊,戰士的反擊卻沒有效果。娜娜莉的火焰弓才能對這怪物造成明顯的傷害。
月怒突然凌空飛起,飛過蜘蛛的上空,蜘蛛的爪在月怒飛過頭頂的瞬間給她腿上留下了一道血痕。月怒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的同時落地。
她落在蜘蛛的背後,打出一道閃電,閃電刺穿蜘蛛,造成巨大的傷害。蜘蛛決定轉身對付這造成牠最大傷害的生物。凌厲的攻勢讓月怒難以招架。
我最後一次凝出心劍,然後雙手合掌,想像將心的重量分散在雙手上。心劍一分為二,然後開始揮砍粘在我身上的蜘蛛網。
娜娜莉和戰士繼續對蜘蛛攻擊,接二連三的箭矢爆出了朵朵火花,戰士不停的重擊,卻沒什麼效果。
月怒頌念著對她的咒文,的雙手就此射出了火焰,化成雙翅。她振翅飛起,然後在空中對蜘蛛打出了又一道閃電。但是她卻依然在蜘蛛的攻擊範圍中,因此又被打中了幾下。
戰士持續的攻擊,終於在一次猛力的劈砍下,在蜘蛛的背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傷口。蜘蛛終於被物理攻擊傷害傷到了。蜘蛛轉頭,血紅的眼睛發直的瞪著戰士。此時牠眼中最大的敵人變成了老戰士。「啪!啪!」接連兩次的爪擊打在戰士的身上,老戰士身上濺出了血花,但是老當益壯的他仍然挺立著。
女精靈的眼神卻在此時流露出痛苦之色,她的火焰雙翼消失,跌落地上,看來那蟲子的爪有毒。
我終於將蛛網打散,我盯著怪物,凝神灌注,將右手的心劍猛力擲出。心劍刺進了蜘蛛的頭部,物理與心靈的攻擊同時發揮了效果。蜘蛛大吼,身體開始搖晃,無法站穩。我不知道蜘蛛會有什麼痛苦的往事,但心靈重擊一樣撕扯著牠的靈魂。(背後靈:這隻狩魔蛛大概小時後給巴洛魔踩到過…)
黑甲男子頌念咒文,對著蜘蛛的位置一指,蜘蛛沒有受傷,但是蜘蛛兩側的戰士和女精靈身上的傷卻在光芒中痊癒了。倒地的女精靈睜開了雙眼,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勉力丟出了最後一發閃電。
電弧在蜘蛛的身體上流竄,蜘蛛全身開始猛烈抽畜,然後重重的落下,然後靜止不動。「終於…」月怒虛弱的說。
黑甲男子走向月怒,問:「還好嗎?」
「不好,」月怒虛弱的說,「我中毒了。」
「真糟糕,」黑甲男子將手按在女精靈的身上,吟唱著治療的咒文,聖潔光芒籠罩著月怒的身體。
「謝謝,接下來的我自己可以處理。」月怒站了起來,只是還有點不穩。她拿出了一根法杖,將她身上的傷治好。黑甲男子則走去照顧老戰士。
「那麼,我們就進去吧!」
我們走進了那房間,一股混雜著各種植物的香氣撲鼻而來。這間房間裡看來滿是具特殊功效的珍奇異草。月怒在娜娜莉同意下摘了幾片收了起來。
在房間的中央,我們看到了一張作為練金台的桌子,在桌上的日記本裡找到了如下的一些訊息:「實驗進展順利,似乎快要接近成功了…」、「她騙了我!她竟然欺騙了我!」、「成功了!」、「成功了!」、「成功了!」…
練金台的後方是條小河,以及河上的小橋,娜娜莉指出這裡似乎算是他們聖地的一部分,不應久留。我們都同意這點,於是盡快的通過了小橋。
小橋的對岸有幾個培養槽,其中一個破了,但是沒什麼其他值得一提的地方。
我們就這樣繼續前進,推開了另外一扇門,走向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