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物

　　「哎呀，被你們發現了。」

　　一位嬌小的女性從暗處緩緩走出，面對眾多槍口，仍不改眉間一抹戲謔。

　　雙手像安撫藏在空氣中的冷冽，優雅舉至頸後交錯。

　　「框」遠處不小心似碰出一聲。

　　在這極短的間隙，少女一個翻身，閃光在槍彈之中斜穿而出，留下一路彈痕。

　　「咚」不給發聲的餘地，刀柄直插在倒地者咽喉上。

　　剩下的守備人員還來不及對準藏身方位，黑影就從側面矮身飛出，慌忙的槍聲只對殘影空響。

　　直接突破讓人牆變成肉牆，子彈毫不留情的打在同伴身上。

　　又是一陣刀影閃過，前一個鮮血尚未濺出，右側又倒下一人，場中只剩兩個持槍者慌張地找尋目標。

　　還未看清如何出手，對方就已趁亂遁入黑暗。

　　「磅、磅、磅」

　　每一次空射都像敵人的嘲笑，擦過周圍的牆角、柱邊，無所不在。

　　「啪」

　　不等他們把最後倚靠用盡，一隻尖刀就插在一人頸側。

　　「呃——」

　　「別這麼緊張嘛。」才剛吸口氣，緊貼脖子的刀鋒堵住了後半。

　　「別再看啦，也該出來了。」

　　略為稚氣的臉孔，從遠處陰影中探出，眉間微微帶著不滿。

　　「來——告訴我莫西在哪裡，不然就跟你沒用的舌頭，說，掰掰。」冰冷的刀面輕輕拍打男人顫抖的雙唇。

　　「在……在主控室裡，出去，左轉，就是了，我……」

　　「男人不要太多話比較好喔——」一如之前的強勢，冰冷的手指搶走了發言權，另一手則在男人身上遊走，把可藏武器的地方都繳了械，而那孩子也快速地收拾起殘骸。

　　「我數到十，再不走就不能走囉。」少女雙手攤開，做無威脅狀，靜靜的看著對象從不知所措到倉皇逃跑。還在撿拾物品的孩子卻如早知道會玩這套，對這惡趣味一點興趣也無。

　　「一、二、三……」

　　「十。」冷漠的聲音在主持人前搶詞，下一聲槍響就結束遊戲。

　　「……莫西？」少女原先不爽的目光因看出來者而閃耀獵者的興奮。

　　「這種沒用的人多了也是麻煩。」看也不看倒地的呆滯面孔，注意力集中在前方伸出利爪的貓上。

　　「咻、咻、蹡——」少女在高速中微轉幾個角度，威脅輕易地擦身而過，刀光馬上晃至莫西面前，手槍一橫，緊忙架住。

　　「咻」但刀不只一把，莫西藉著對擋的力量，趕緊往後一退，再朝少女連射幾槍。

　　對方是狡猾的獵人，側身一翻，又到了暗處，而莫西往腰處一摸，已經開始滲血。

　　他一咬牙，把槍對準在旁安靜觀看的孩子，「出來。」

　　那孩子毫不驚慌，只是靜靜看著槍口，像面對幼稚的玩具。

　　「真沒趣——」看來計策十分有用，少女轉著手上尖刀慢慢走入莫西視線。

　　得意爬上莫西嘴角，只要他手一轉，立刻可以了結這幾個計畫外的麻煩。

　　「別生氣喔。」

　　「什……」疑問沒來得及出口，就看到刀鋒沒入人質眉心。

　　而下一秒，他就再也問不了問題，利刃穿過他的驚疑，卡在咽喉。

　　「真是的，什麼不能有顯眼外傷嘛，浪費別人時間。」

　　少女踢了踢伏在地上的成果，不滿地抱怨。

　　「走吧。」原該死亡的人輕描淡寫地拔出額上凶器，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然後若無其事地把委託物品收入空間袋。

　　「啊？不多逛逛嗎？」

　　回答的是幾柄剛剛少女射出的飛刀，而不是跟上的腳步。

　　「可惡，下次不要跟你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