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貴重的東方花瓶可悲的摔成一片片毫無價值的垃圾。
媽媽伸出戴滿翡翠、鑽石、祖母綠、蛋白石和瑪瑙的粗短手指,義正嚴詞的指向爸爸的酒糟鼻,厲聲罵道:「你又去哪裡鬼混了!現在都幾點了你才想到要回來?」
爸爸只是胡亂揮舞手臂,撣下一件件「本來」價值不匪的家具,大紅色的鼻子噴著難聞的氣體。「你又怎樣啊?」另一套俄國玩偶從完美的四個跌成殘缺的七個,「你花的不都是老子的錢,還、還說什麼說!」
這對愚夫愚婦總是非得在以為沒人理會的凌晨三點大吵大鬧。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吵出默契來了,等一下媽媽一定又是要說:
「你看你的,不要讓孩子看到,說笑話啦!」
然後爸爸會說:
「那又怎樣?他又看、看不不不懂……」接著不出意料的又吐了滿地穢物。
我說,你們夠了沒呀!
「孩子」的指甲深深刺進我的皮膚,復又如我所預料的鬆開。雖然知道他總是只會抓痛我一下,但是如果能不會被抓的話不是更好嗎?所以呀,你們下次就不要在吵了!
「孩子」跑回床上,一滴滴鹹鹹的淚水滑到我的嘴巴。呸呸呸,真是鹹死我了。
「嗚嗚……彼得,爸爸媽媽他們為什麼又要吵架?媽媽不要亂花錢,爸爸好好陪媽媽不就好了嗎?我不懂……」好好好,算你可憐,不過我只能給你無聲的安慰。
然後「孩子」抽了抽鼻子,說:「彼得,你真好,只有你願意聽我說話,可惜你聽不懂我說什麼?」接著又說了幾句不成話的話,「孩子」便哭累、沉沉睡去。
唉喲,你說的話我都聽的懂,不要以為我聽不懂啦!只是、只是你這樣我要找誰吐苦水啊!我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