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2月13日 星期日

去死眼鏡

在遙遠的修利奇亞大陸,有一個傳說。傳說,有一副受神所祝福的眼鏡,哪個學者能夠戴上那副眼鏡,便能得到從遠古世界遺失的神之知識,開啟前往神秘境地的大門!

為了這個傳說,修利奇亞大陸上的學者都比其他地方來得強悍,不只在學術領域鑽研,還跨越到法師、戰士、牧師等種種職業,摩拳擦掌就為了在搶奪眼鏡的旅途上能比他人多一分機會;相對的,修利奇亞大陸上最熱門搶手的職業,正是在他處所普遍輕視的學者一職。

在這個學者滿街走、吵架以豆知識取勝、人人因為近視而帶著眼鏡的世界,稍微對書本有反感的人只好戰戰兢兢生活在眾學者之間。

至於神物,理所當然該放在神殿裡,但是與以武力解決的方法不同,滿腦子裝著他人所不能理解想法的學者們早在幾百年前便因偷搶拐騙等種種原因,讓神殿徒具形式,傳說中的眼鏡不知被藏到哪一個角落。

年代既久,便越沒有人看過眼鏡長什麼樣子,偏偏每個人又整天眼鏡不離身,說不定就正戴在某人臉上不是嗎?因此修利奇亞大陸上的學者間還有一個不成文的默契:眼鏡要無條件借他人觀看,不得拒絕。拒絕者他人得群起而攻之。

就在這謠言四起人人懷疑的時代,某個骨董店的小開從爺爺的藏寶箱中挖出了一副其貌不揚、陳舊破爛的老氣黑框眼鏡。小開雖非學者,卻也知道流傳整個大陸的傳說,品評眼鏡幾乎成了每個人的基本品味。看到這副過時眼鏡,小開好奇之下把它拿出來好好清洗擦拭了一番,顯露出其像牛奶瓶底般的厚重鏡片和搖搖欲墜的鏡架。

小開把它拿起試戴了一下,沒有近視的他瞬間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強烈衝擊之下昏倒在地上。


『是個小鬼頭。』

某個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小開疑惑地四處尋找聲音來源。

『竟然是被一個連字都不會寫的人拿到,我的命運真是可悲啊!』

『算了算了,這就是命啊。』那個聲音注意到小開的動作,聲音稍微變尊嚴了一點,『小鬼,你想成為稱霸修利奇亞大陸的王者嗎?我可以幫你達成願望。』

「您就是那副傳說中的眼鏡嗎?」小開終於想通了,驚訝大喊。

『還不笨嘛!』那聲音竊笑。

「可是傳說不都說是神的知識?為什麼是稱霸修利奇亞大陸?」

『問這麼多做什麼?你答應不就知道了?』那聲音很不耐煩,『要不要一句話,不然我要繼續睡覺去了。』

「等等,我要!我要!」小開連忙答應,反正能被大家爭奪這麼久,總不會是壞東西吧!」

『喔,好,那我就讓你成為去死團的團長、修利奇亞大陸的王者、曠古絕今的無上尤物。』聲音藏不住笑意這麼宣稱,然後自言自語:『好久沒重出江湖了,那麼現在最流行的款式長什麼樣子呢?』

而古董店的小開,早在他答應之後,便又不省人事了。


古董店的小開,不,現在該稱為修利奇亞的新王,塔爾修斯大學者,在某日下午走出他爺爺的古董店,迎面便被住在斜對面,暗戀很久的服飾店千金發了一張好人卡,連他家的小黃都被後面鄰居的小花拋棄,而可憐兮兮地跑到他腿邊蹭著。

塔爾修斯大學者懷著滿腔怒火盯著從面前騎車經過的一對情侶,直到他們滑倒撞翻魚店的攤子。他握拳決定,要走遍全大陸、建立起自己的傳說!

於是從當夜起,凡是塔爾修斯大學者所行經之處,家庭破裂、妻離子散、鴛鴦失和、爭吵不休。毫無意識到自己影響力的塔爾修斯大學者卻十分煩惱,自從他成為大學者後,生活與他之前所聽說的差了十萬八千里遠,不但沒有慕名而來的千小姐圍繞,反而是許多型男壯漢開始圍繞在他周圍,美其名為保護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學者,實則經常私下爭取跟大學者示愛的機會。

他是個欣賞女性窈窕之美而非熱愛男性奔放激情的男子漢啊!

塔爾修斯大學者毫不掩飾這樣的想法,卻被帶給他新生活的傳說眼鏡好好嘲笑了一番。我重新現世可不是為了要過這種無聊生活的啊!你就認命了吧!

就這樣,在鬼畜眼鏡……,不,去死眼鏡的指導下,塔爾修斯大學者在一大群美男子的陪伴,開始了他征服大陸的傳說。


起初,大家並沒有意識到塔爾休斯的學者是因為有眼鏡的幫助,這副眼鏡意外地擅長偽裝和無辜,直到塔爾修斯的勢力大到不可忽視,這才引起了他人的注意。在短短時間內崛起的新勢力,一定是有什麼在後撐腰。

眼看時機成熟,塔爾修斯終於登高一呼,向世人宣布他有神明的支持,是註定成為修利奇亞大陸的新王人選。

眾王驚震、眾學派團結圍剿,為了壓制這個不安定因素想出許多藉口,像是塔爾修斯派的淫亂行徑、塔爾修斯的異端學說。

但種種努力終究不敵,塔爾修斯學派以超乎尋常的速度茁壯,男男女女以不可抗力紛紛歸入他的門下,薔薇百合香傳遍了整個大陸。

而最後一個倡導男女真愛的老學究,在親眼見到塔爾修斯大學者的真容後,立刻歸化為爺爺大叔俱樂部的一員。


修利奇亞大陸的傳說,塔爾修斯大學者打破習慣、開創了新的紀元。創造了真實男女平等的社會,為後代立下新的典範。



等等,你問大家的薔薇百合去了,哪來的下一代?

當然是偉大的塔爾修斯大學者把人工生子的技術傳諸於世,更是功勞一件。



什麼?你說神的知識在哪裡?

你沒聽說傳說總是會失真?而且若真有神的知識存在,又怎可隨便為他人所知呢?能
知道其中奧秘的,是那些經常待在塔爾修斯大學者身邊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