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Karls
數人一上樓,迎面而來的是個穿著樸素而不失禮節的美貌女性。『那是…艾兒?』佩茨利朵在心裡疑惑著,看著佩拉脫和鷹眼很自然的向艾兒談話,彷彿是認識多年的朋友一般。『難道…這兩個所謂的隨侍其實是艾兒暗留在身旁的人?』正當佩茨利朵分神時,艾兒突然轉身向她的方向行了個禮,而佩茨利朵也禮貌性的微笑點頭示意,但從艾兒的表情看來,似乎艾兒對佩茨利朵出現在此相當的驚訝且有所顧忌。接著便低聲的與佩拉脫等人低聲私語著。
這時,艾德華也趁機上來和佩茨利朵攀談幾句,佩茨利朵側眼看了艾德華一眼,思量了一下方才愛德華的冷靜表現,似乎對於眼前的這個年輕小伙子有所顧忌了起來,佩茨利朵將手中的羽絨扇換到左手。
「諸位,」這時,艾兒突然對著現場的幾個人發話了。「我想,既然幾位都在此地,那我們不妨至樓上詳談吧?」說罷,艾兒的目光掃向眾人。泰勒錫安和艾德華都不表示反對,佩茨利朵心裡打量了一下。『說不定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那個艾兒是皇帝跟前的紅人,這次的事情絕對不簡單。』隨後便也隨眾人上了樓。
眾人隨著艾兒上了二樓,進了最裡邊的一間房間,進門只見裡頭的擺設簡潔而貴氣,可以見得這房間是經過設計過的房間。「請隨意坐。」艾兒微笑招呼道,而眾人也各自的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佩茨利朵坐在稍離門邊的一張沙發上,用羽絨扇擋著下半邊臉,一邊思量著一邊等待艾兒進入正題。
「我想,我就不多作廢話了,相信在座各位多少都了解稍早會議中霍克伍得家族和攝政王的一言一行以及他們的計畫,所以我想請各位到這裡為皇帝做些計畫。」艾兒坐定之後,便嚴肅的說著
「那,艾兒小姐這次讓我們來,究竟是想…?」艾德華問道。
「實不相瞞,這次我是代表皇帝向各位求援的。」艾兒面色凝重的說。「這次攝政王這麼積極的想要讓他的女兒和皇帝聯姻,為的不外乎就是能夠得到皇室的正統血脈。而我們擔心攝政王在達到目的之後,會直接謀害皇帝讓他的子嗣登基,藉以讓攝政王自己可以當個永遠手握實權的皇帝。」
「呃…不好意思,」泰勒錫安吞吞吐吐的打斷了艾兒的話。「雖然我不是很了解艾兒小姐的意思,但是若艾兒小姐無法提出有利的證據,那我很難相信艾兒小姐現在所講的一切是真是偽。也很難相信霍克伍德家有如此膽量敢作出這樣的事情。」
艾兒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了解,但這次的行動,便是皇帝委託我向各位尋求援助的。」
「那皇帝或艾兒小姐現下有什麼計劃呢?」艾德華問道。
「我想利用這三天,眾家終於有機會見到皇帝的機會,聯合霍克伍得之外的四家,阻撓這次的婚事並且將攝政王威廉拉下台。」
「拉下威廉艾德華?」佩茨利朵不禁啞然失笑。「艾兒小姐認為,就憑在場的這些人就有辦法威廉艾德華那個老狐狸?」
「我當然了解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想一次聯合四家的力量將攝政王逼下台。當然這三天的時間是遠遠不夠的,但是至少可以做個引信,為未來鋪路,各家對於霍克伍德獨大相信也是十分忌憚的,所以應該會為了共同利益合作才是。」
「呵呵…四大家族的確是不樂見霍克伍德獨大,但要說能有什麼共同利益艾兒小姐不也太過自信?」
「我相信能夠確保霍克伍德不再獨大就是其他四家的最大利益,再者,我也能代替皇帝先向各位保證日後必定不會對各家有所虧待。」
「抱歉…」此時,泰勒錫安微皺著眉頭,起了身。「對於此事,我實在是無法做主。在未秉告我的兄長之前,我想我並沒辦法代表本家做出什麼保證,所以我想請艾兒小姐直接和我的兄長討論會比較妥當。」
「泰勒錫安何必如此拘謹呢?」艾兒笑道。「我相信閣下就已足夠代表貴家做出合作保證了,至於令兄的部份,我也會另外再談,請泰勒錫安毋須擔心。」
「既然如此,那我留在這又有何用呢?」泰勒錫安淡淡笑道。「畢竟我對政治並沒有多作涉獵,我想艾兒小姐還是直接向兄長談話會比較妥當。我想我就不在這裡叨擾各位,告辭了。」泰勒錫安說完,便轉身向門口離去。
「慢著。」『咚!咚!』當泰勒錫安剛走到門邊時,突然兩把匕首從他身後飛出,結實的釘在牆上。泰勒錫安慍怒的望向匕首的來向,只見佩茨利朵冷冷的看著他,淡淡的說道。「閣下難道天真的認為,這裡的計畫是閣下聽完之後,便可以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以神之名立誓,不知迪卡多小姐需要什麼樣的保證?」
「我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背地理和霍克伍德勾結?我們怎麼知道在你出去之後這個地方馬上就被重兵圍繞?還是你認為單憑你的空口諾言便可以令我們相信你?」佩茨利朵說著,緩緩的將手收回腰際。
「我想,密爾登先生大可以不必如此見外,雖然教義上並沒有要求你們參政,但是這也算是為上天效力的一種方式不是?」艾德華這時趕忙出來打圓場,和顏悅色的對泰勒錫安說。
「但我已說過,我無法在未秉告我兄長之前代替本家做任何保證…」
「只要泰勒錫安先生願意留下,那便是對皇帝、對我們最好的保證。」艾兒語氣堅定的說道,泰勒錫安沉默半晌,冷冷的說道。「那好吧,我沒有意見。」說罷,冷眼望了佩茨利朵一眼,忿忿的坐回了原位。
「明日,皇帝將會出席謁靈大典,我會想辦法讓各位都能夠隨行前往,一來是可以就近和各家聯絡,二來是防範如果真的有其他家族真的被逼急了想要對皇帝不利的話,我們也可以趕緊插手阻止。至於泰勒錫安和佩茨利朵應該可以隨本家的車行前往吧?」
「我沒問題。」泰勒錫安簡短的回答。
「這個方面,可能我暫時得和艾兒小姐一起行動。」佩茨利朵說道。
「嗯?為什麼呢?」
「沒什麼,因為之前和本家出了點誤會,有一些小小的私人事務尚待處理而已。」佩茨利朵幽幽的笑著。
「私人事務,貴家想要在明日祭典或圍獵時有所動作嗎?」艾兒話語突然變得十分尖銳,佩茨利朵望了艾兒一眼,繼續笑著說道。
「艾兒小姐大可放心,本家向來不用如此激進的手段的,純粹只是因為前些日子和家父有些誤會,鬧的十分不愉快罷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了。迪卡多小姐如果願意配合我們,我們也是十分樂意的。」艾兒望了望時間。「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就請各位若無其事的離開這裡,為明天的事情做準備吧。」
「等等。」艾德華說道。「艾兒小姐,我想關於未來保證的事情,我想我必須先代替我們研究院爭取一些實質上的"保證"。」
「艾德華先生想要什麼樣的保證呢?」
「我希望能夠撥給本院五百萬的研究預算作為報償。」
「這當然是沒問題的。」
「那艾兒小姐可否簽字作保?」艾德華從懷中拿出了一張契約書,遞給了艾兒。
「很抱歉,我並沒有辦法代替皇帝定立任何契約,但我會將這只契約呈給皇上,請艾德華先生放心。」
「皇帝能同意那也在好不過了,這樣我也能有所交代了。」艾德華笑了一笑,便起身離開了房間。
「那…,」佩茨利朵緩緩的站起身。「艾兒小姐能對本家做出怎樣的保證?」
「迪卡多家向來注重領地內的"自由"風氣,」艾兒對佩茨利朵笑了笑。「我想,若是讓這樣的風氣傳播至全國各地,不知迪卡多小姐意下如何?」
「我期待之後的好消息。」佩茨利朵笑著行了個禮,便轉身走向門邊,收起了在牆上的兩把匕首之後便也離去了。
當佩茨利朵踏出門口時,只見艾德華和泰勒錫安似乎停下了他們的對話,而泰勒錫安皺了皺眉,匆匆的下了樓。艾德華則只是聳了聳肩,也跟著下了樓去。佩茨利朵在樓下找了個位子坐下,正準備向一旁那還在看報紙的男人說話時,艾德華突然間拉了佩茨利朵對面的位子,非常自然的坐了下來。
「有什麼事嗎?」佩茨利朵淡淡的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知道迪卡多小姐對於這件事有什麼樣的計畫沒有?」艾德華用他一貫的笑容說道。
「計畫?你怎麼不去問問樓上那人呢?」佩茨利朵笑道。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但是各家都有各家的計畫囉。」
「是啊…各家都有各家的計畫。」佩茨利朵意有所指的停頓了一下。「就像皇家科學研究院隸屬於霍克伍德家一樣,也算是有一家有一家的計畫是吧?」
「迪卡多小姐怎麼這麼說呢?我們研究院雖然的確是霍克伍德家族出資,但是我們研究人員的立場並不都是唯霍克伍德之命是從的啊。我們還是會做該做的事情的。」
「是處理該處理的事,還是處理不該處理的人呢?」
「這,都有機會囉。」艾德華的笑容突然浮現一抹難以形容的感覺,佩茨利朵警覺的瞄了一眼,緩緩的回答道。
「臨機應變囉,相信你也這麼覺得吧。」
「是啊…也是很有道理呢。」艾德華站起身,行了個禮。「那我就告辭了,明天再會囉。」說完,便離開了旅店。
過了數分鐘之後,佩茨利朵回到那看報紙的男人的對面坐下,輕咳了幾聲。
「什麼事?」
「剛剛那個愛德華‧艾德利克,我要你們盡快弄到他的所有底細。」
「那個艾德華呀,皇家科學研究院的院士,成績表現普普罷了,只有在附魔法上有比叫亮眼的成績,算是沒什麼特色的學生吧。不過照今天這樣子看來的確可能有點問題,詳細一點的情報可能需要再一點時間。」
「很好…對了,還有稍早跟你說的俐落的人…」
「怎麼了?我已經聯絡好了,明天一定可以完成。哪裡不放心?」
「沒有,只是我想計畫有點更改。」
「什麼?你要取消?」
「什麼取消,你就不能聽我說完嗎?」佩茨利朵微微的皺了眉,繼續說道。「人還是要派的,但我不要目標死,只要能夠造成信件的宣言是真的就足夠了,剩下的事件就可以讓它朝計畫的方向發展…」
「唉…天晚了,我想人也應該都倦了吧…」
「夠囉,『寶貝』。」佩茨利朵的語調突然間加重許多。「這幾天的任務總結之後我會再雙被付你價錢,了解嗎?」
「唉呀,有時候晚一點睡也不是什麼壞事嘛…。」
「嘖,暫時就先這樣了,你就去行動吧。」佩茨利朵交代完,轉身正準備走出店門,卻突然間停住住了。
「德萊尼,」佩茨利朵突然間叫住了老闆。「幫我在樓上準備一間房間,我今晚就住這裡了。」說完,佩茨利朵便轉身上樓去。
* * * * *
第二天一早,佩茨利朵正準備梳理頭髮時,突然間一隻蝴蝶停在窗台上。
「早上囉,早上囉,該起床囉。」突然,這隻蝴蝶竟然冒出了艾兒的聲音,佩茨利朵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迅速的抽出兩把匕首盯著蝴蝶。
「這是錄音…這是錄音,今天早上九點半,在北城門口集合。」蝴蝶"說"完話之後,便華麗的轉著圈飛走了。
「這蝴蝶…艾兒…相當幽默…。」佩茨利朵錯愕了一會兒,默默的坐回原位,繼續梳理頭髮。
到了九點半,佩茨利朵依約到了城北門。眾人也都依約的到了。艾兒微笑著和眾人打了招呼,肩上還停了一隻蝴蝶。
「嗯?有新朋友?」艾德華看向後方穿長袍的男人問道。
「幾位好,我是貝里斯‧查德,是艾兒之前的朋友,這次也是受艾兒委託來幫忙的,請教幾位高姓大名。」
「艾德華‧艾德利克。」
「泰勒錫安‧密爾登。」
「佩茨利朵‧迪卡多。」
「迪卡多…」當佩茨利朵說完時,只見貝里斯的眉毛挑了一挑,艾兒見狀便說道。「之前貝里斯和迪卡多之間有一點小小的不愉快,所以貝里斯才會這樣反應的。」
「有這樣的事,我怎麼會沒聽說過?」
「唉呀,不就只是些文藝古物的收藏品罷了,只是小事情而已。」
「是啊,小事情而已。」貝里斯笑笑的說道,佩茨利朵也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
「那既然這樣,我們要準備出發了唷。」艾兒說道,而泰勒錫安則跟著說。
「那我先行一步,先回本家了,等到謁靈祭典時再見了也請艾兒小姐記得和家兄連絡商談。」
「好的,我會的。」說完,泰勒錫安便離開了。
「嗯…稍等一下。」佩茨利朵說道。「我已不與本家一起行動,如果還用佩茨利朵的身分出席的話,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所以請容稍待片刻。」
「需要幫忙嗎?」艾德華在旁淡淡的說。
「皇家科學研究院院士大人有何見解?」
「一點點小術法罷了,不知迪卡多小姐同一嗎?」
「有勞了。」只見艾德華輕聲的唸了幾句咒語,佩茨利朵的外貌衣著便已完全換了個人一般。髮型換成了及肩的桃紅色短髮,身上的衣著也清一色的換成粉桃紅色調的軟帽及連身裙裝,和之前的佩茨利朵迥然不同。
「還滿意嗎?」艾德華問佩茨利朵。
「『相當』滿意。」"佩茨利朵"燦爛的笑道。
稍後一行人便在艾兒的帶領之下到了皇都前,只見霍克伍德的四公子正在指揮著戍衛進行防護的作業。艾兒緩緩的走向前去,佩茨利朵在一段距離外頭看著。艾兒只和四公子講了幾句話的工夫,四公子便答應讓艾兒一行人搭乘皇家宮派的馬車前往謁靈聖山。
幾十分鐘後,眾人便上了車隨著車隊前往聖山的路途。
「艾兒小姐還真有一套呢。」佩茨利朵意有所指的說。
「哪裡的話。」艾兒笑著說道。
「對了…差點忘了。」佩茨利朵若有所悟的說。「我現在這身裝扮就不再是迪卡多的人了,這段時間請叫我梅莉安‧海默,懂嗎?」梅莉安環顧車內一圈。「千‧萬別叫錯名字唷…。」然後燦爛的笑了一笑。佩拉脫則不禁打了個冷顫。『換個外表就換個個性?』
過了幾小時後,車隊終於抵達了目的地。近衛隊長克里特‧奎蘭護衛著皇帝緩緩的向聖山前進。通往山頂的階梯是由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十分的平整精緻。緊跟在後的是五大家族的領導人,接著便是五大家族的其餘人士以及禁衛軍。艾兒等人則尾隨在隊伍的最末端。
而就在皇帝準備登上山頂之前,突然天色一變,竟然就開始降下了濛濛細雨。由於在傳說之中聖山一帶是從不曾下雨的,所以如此的異相讓在場的所有人──除了艾兒──都議論紛紛。
「各位,各位。」這時,密爾登家的家主,也就是泰勒錫安的兄長高聲得說。「如此異相,純粹是因為近年皇室血脈薄弱,所以使得聖山神力削減所致,請諸位不要慌亂。」隨後,雨也跟著停了下來,場面頓時又恢復了秩序。
於是,一年一度的謁靈大典便正式開始了。